永定河被称为北京的母亲河。但在古代,永定河因为经常泛滥,也被称为无定河,所以有人说,妈妈有好几类,有亲妈,也有后妈,这位脾气无常的妈妈是后妈。玩笑归玩笑,永定河带来的大量泥沙,是北京城的立城根基,古代先民就是在永定河的冲积扇上建设了北京。
一、十八蹬
永定河上游叫桑干河,进入官厅水库而下后被称为永定河,她在三家店出山后,进入北京平原,因为河流的曲流效应,有些河堤特别容易被毁,如北京新首钢大桥旁的急拐弯处。于是古人在这个最薄弱的部位,修建了被称为铜帮铁底的古石堤——十八蹬。顾名思义,它由十八层条石砌成,材料为花岗岩和青石等,因为石料种类和加工方法不同,故有人推测石堤应是三个不同时期所筑,可能是因决口重筑采用了不同石料的结果。
十八蹬的历史一直争论不休,有说始于唐朝,还有说始于更早的汉朝,于是有个说法,“先有十八蹬,后有北京城”。但普遍认为是900年多年前的金代开始有的。这是是永定河上现存最古老最坚固的防洪堤,胜过如今的钢筋混凝土河堤。
十八蹬全长350米,总高9米,每层均向堤外错出5-10厘米不等,呈不规则阶梯状,共十八层,条石之间用江米汁灌缝,铁锭扣锁接,固若金汤。部分条石表面风化严重,加上2013年北京园博会在石景山至京原桥之间的永定河床修建了莲石湖公园,现在十八蹬古堤仅露出地面7、8层,约4米。
图1修建莲石湖公园后的十八蹬,很多台阶都被掩埋在土里了
图2 修建公园前的十八蹬(图自网络)
二、石卢灌渠
附近还有一个名叫石卢灌渠的工程,1927年开工,1929年建成,是当时引永定河河水进入北京城的重大水利工程。石代表石景山,卢代表卢沟桥,意思是将石景山脚下的永定河河水,引入城内,直到卢沟桥,浇灌沿途的农田。特别智慧的设计是,人们不是直接把水引进来,而是挖了一个大大的沉沙池,让浑浊的河水先在堤外沉淀泥沙,再让清水自下而上地利用水位上冒进入涵洞和闸门,从而通过这两次过滤体系,阻止引水渠的泥沙淤积。真是伟大的智慧!
图3 永定河的河水要进入城内,先要经过沉沙池过滤
图4 上游浊水在此沉积
图5 经过过滤的水也不能直接进城,而是要让堤外高过堤下涵洞的水,从涵洞里冒进来,这样可避免把沉沙池的底沙带进来,这算是二次过滤
图6 石卢灌渠的五孔闸门,闸高4.65米,可以控制流量大小
三、庞村铁牛
石卢灌区边有一个景点,叫以庞村铁牛。牛镇水是中国人古代的信仰。古人认为“牛象坤,坤为土,土胜水”,相传大禹治水时,每治好一处就铸造一只铁牛沈入水底,可防河水泛滥。北京历史上有过三处镇水之牛,通州镇水铁牛、颐和园昆明湖镇水铜牛和这一处庞村镇水铁牛。可惜庞村铁牛在1958年大炼钢铁的时候化成了一滩铁水,幸好还有一些摄影师有意无意拍了些照片,留下了铁牛的身影。如瑞典艺术史学家、建筑史学家Siren拍下了两张经典的照片。
看资料说,牛身下砖台的底部有个小门,很像北方火炕的烟洞,因为是中空的,所以可以放大声音的,也许说永定河水泛滥时牛会发出吼声的传说就和这个有关。
图7 1901年的庞村铁牛(图自网络)
图8 Siren拍下了这张经典的老照片(1920-1925年期间)(图自网络,AI上色)
图9 1930年前后的庞村铁牛,远方的河堤就是十八蹬(图自网络)
图10 庞村铁牛和老石景山人(图自网络)
没有永定河,就没有北京城。这条永定河防洪堤担负着护卫京城的重大责任,有着太多历史值得回顾,每个北京人都该来这里追忆过去,缅怀历史。百度地图搜索“石卢灌渠”即可,位于首钢的西面,莲石湖东面的河堤东路;百度搜“十八蹬”也能搜到,但真实位置不在那里,而在石卢灌渠的南边,记得别找错地方;而庞村铁牛在首钢大桥的北侧不远。